「洋灵」捻秋——Fireworks未弗
Fireworks烟火站秋季主题联文
ONE DAY 来自 @未弗
灵超被一群奇装异服的街头小混混拦在了回家路上那条小巷子里。
为首的黄毛貌似就是上次殴打了隔壁班小胖子的阿飞，灵超手拽着书包肩带，靠着墙，防备的看着这群不怀好意的人。
“小同学，借哥哥点钱花花呗~”阿飞在距灵超两米的地方站定，边把玩着手里锋利的小刀，边拿阴郁的目光打量穿着一身校服，看上去瘦弱单薄战斗力似乎可忽略不计的灵超。
肩带上的手指紧了紧，灵超抿着唇不说话。
阿飞当他害怕，轻蔑的嗤笑一声，转身看向后边的小弟阿凯，“搜他身！”
阿凯得令，上前就抢灵超的背包。
灵超紧攥着肩带，目光落在阿凯身上，像是裹了极寒的冰雪，冷得渗人。
“我妈妈不让我打架。”
他音色极清澈，是少年特有的质地，声音听起来很舒服，阿凯抬头看他，方才冷冰冰的眼神像是错觉，灵超的一双眼，瞳色和他的声音如出一辙，清澈纯净。
阿飞让他没头没尾的话逗乐，上前捏住他的下巴，和他视线相交，“还是个乖宝宝好学生呢，放心，你这么听话哥哥一定不会打你的。”
灵超虽然瘦，个子却不矮，甚至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高一些，即使这会下巴被阿飞捏着，可他瞳色澄澈，面无表情，反而生出了几分居高临下之感。
阿凯掰了半天，都没能把灵超的背包抢到手，他性子急，抢不着就直接拿出把小刀，几下划开了包，手伸进去掏钱夹。
背包被划开，灵超皱起眉头，眼里瞬间生出锋利锐芒，“这个背包是我妈妈送我的生日礼物。”
这回他声音里带上了怒气，拽着肩带的手青筋都微微有些凸起。
“五六千的包当生日礼物？看来这小子家挺富啊！”后边有小弟识货，看出背包的品牌，还有些惋惜它被划坏。
“坏了也能卖，凯子你赶紧看他钱包里有没有银行卡什么的。”阿飞为自己堵到了一条肥鱼而欣喜，盯着阿凯翻出来的钱夹催他打开。
灵超从来不带银行卡在身上，钱夹里也并没有多少现金，阿凯有点失望，但他又翻出了灵超的手机，“飞哥，这小子手机肯定绑了银行卡，拿他手机一样的！”说着就要捏着灵超的手指头去开手机的指纹锁。
灵超终于没法忍了，就着被捏住手的动作顺势箍住阿凯的手臂，使劲一扭。
猝不及防之下，阿凯的手臂被扭脱了臼，软软耷拉下来，灵超抢过手机和钱包扔回背包，挽起校服衣袖准备以一敌众。
刚一脚踹中阿飞，就见有人往这边冲过来，迅速将这里团团围住。
“群架？”木子洋动作极缓的从容走入巷子，视线随意扫过几个混混颜色各异的头发和不伦不类的着装。
灵超只刚听到这个声音，就迅速的放下衣袖垂下眼睑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墙角那条斑驳缝隙里。
“没人说话？”木子洋手指尖捏着颗圆乎乎的粉色糖粒在把玩，没听到人回话，挑眉漫不经心的拔高了声音。
阿飞是知道这位祖宗的，明明是一中实验班的，不好好在教室做题当他的优等生，偏偏喜欢到学校外头多管闲事，上次一哥们被他揍进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出院后屁都没敢放一个就灰溜溜的卷铺盖滚出了A市。
所以说，这种形象好身手好家里还有钱有势的家伙实在是惹不起惹不起啊。
“没有啊木哥，咱们是在和这个小同学聊天呢哈哈哈……”阿飞怂兮兮的捂着被灵超踹疼了的腰，小声bb。
木子洋显然不信，这么多人围着个小朋友说是要和他聊天还带了刀具，比一群大老爷们光着膀子围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说是要保护她还瞎扯淡些呢。
视线落在那个被“聊天”的小朋友身上，木子洋眯了眯眼，嗨！那个小朋友好眼熟啊，怎么那么像他家小可爱弟弟呢？
“李英超？”那细白的胳膊腿，白嫩的下巴尖，一头软乎乎的小白毛，怎么看都像是他家那只虎崽子嘛！
灵超只觉得后背发凉，低着头人都快缩到脏兮兮的墙角了，就是不敢应声。
“木哥，小同学您认识啊？”阿飞怂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这木子洋虽然带来的人少，可都是一个能打三个的狠人，他刚不过啊，这要是那小屁孩还是木子洋熟人，那他们绝对药丸。
木子洋缓缓，缓缓走向灵超，把那颗粉色的草莓味糖果放在手心，朝灵超递过去。
香甜的草莓味缠上灵超，他咬牙忍了好一会，直到木子洋开始慢条斯理的剥糖纸，才忍无可忍的抬头一把把糖果抢了过去，撕掉粉红色的锡箔糖纸，把糖粒塞进嘴里。
木子洋嘴角挂上一抹辨别不出情绪的微笑，他稍稍弯下了腰，凑近灵超，压低声音，“李英超，你最好在到家之前好好想一个能让我信服的借口[轻笑]。”
“你说，”转身面向阿飞，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被他捂住的腰，木子洋目光和蔼，“你是在和我家小弟聊天？”
手指被捏得“叭咔”作响，木子洋俯视着身高堪堪卡在170靠一头炸起的黄毛勉强够到172的阿飞。
“对……只是聊聊天……”阿飞不敢乱说话，阿飞想跑路[嚎啕大哭]。
“那，”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戳了戳阿飞软趴趴的啤酒肚，“我小弟下巴上那个红红的印子，也是你们聊天聊出来的？”
灵超皮肤极白极嫩，刚才阿飞捏他下巴的力道略重，轻易就留了一片红印，扎眼得很。
木子洋这笑看得阿飞几人头皮发麻，心里防线土崩瓦解，齐刷刷就都给跪下了，“我们错了！木哥要打要骂我们都认！”
这么不经吓，木子洋无趣的撇了撇嘴，朝旁边站着一直没吭声的蓝旗递了个眼神过去。
蓝旗心领神会，带着几个小弟动作极快的把阿飞几人狠狠揍了一顿，尤其是阿飞，下巴都差点脱臼。
“下次见着我小弟，记得绕道走啊。”木子洋亲切的拍了拍阿飞青一块紫一块两只眼睛还都肿了的大脸盘，笑容温柔而和善(？)。
混混们相互搀扶着狼狈的离开，蓝旗也解散了小弟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只剩下盯着破了的背包思考着什么的木子洋和缩在角落默默吃着奶糖的灵超没走。
等到灵超糖都快吃完了，一直蹲着没动作的木子洋才站起身，拿过背包，“走吧，回家跟你洋哥我好好聊！聊！”
最后两个字咬得略重，灵超哆嗦一下，委委屈屈跟在他后边往家里走。
到家的时候，奶奶已经把晚餐准备好了，外出钓鱼的爷爷也提着一桶小鱼回来，木子洋压着灵超去洗手，明显是打算吃完饭再算账。
“宝宝呀，”奶奶给灵超舀了碗鸡汤，又给夹了些菜，笑眯眯的看着他，“学校里没有人欺负你吧？”
灵超咬着片牛肉，嚼几下吞掉准备回话，就见旁边木子洋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进他碗里，笑着就说，“奶奶，小弟我护着没谁能欺负。”
灵超瞥他一眼，朝奶奶笑着点了点头，“奶奶放心，我不会被欺负的。”
吃了饭，准备帮忙收拾碗筷的灵超被木子洋拎着进了房间。
“说那么多次让你放学和我一起回家你不听，非要这么被欺负才高兴？”木子洋坐在书桌前的转椅上，盯着床上低头抠手指的灵超。
灵超看着自己被抠得参差不齐的手指甲，眼里翻涌的情绪被纤长的鸦睫遮住。
避而不见的反常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木子洋耐力再好，也受不住灵超一次次的冷淡无视，他可爱的弟弟，也许是青春逆反，他可以比以前脾气暴躁点，也可以稍微不听话一点，可他不能见面不叫他哥哥，甚至不看他一眼，这不行。
木子洋压抑着怒气走到灵超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在他还泛着红的皮肤上轻轻摩挲，“我不想看我们越来越疏远，你为什么这么不乖呢？现在竟然连哥都不叫了。”
灵超扭头把下巴从他手里移开，抬眼和他对视，“我不乖，你可以不要我了，可以去找别人来叫你哥哥。”
他眼里淬了暗沉的郁色，声音又冷又涩，嘴角都弯成了讥讽的弧度。
木子洋被他冰冷的神色激得怒火直往上冒，一段脏话涌到了嗓子眼，又被硬生生吞了回去。
灵超这些日子憋得狠了，情绪极不稳定，“反正我也不是你亲弟弟，不过是只赖着你的一无是处的蛀虫而已。”
“灵超！”木子洋掀翻了书桌上摆着的书本和文具，气得声音都沙哑了，他看向灵超的双眼里，火光如有实质，“你给我闭嘴！”
他将灵超摁在床上，狠狠捂住他的嘴不许他发声，“你tm！灵超，我真想揍死你！”
灵超被压得疼了，掐着他的手臂疯狂挣扎，双腿胡乱踢踹。
“我特么把你当亲弟弟宠了十六年，凭什么说不要就不要了？你特么凭什么这么说你自己？蛀虫？艹！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我揍死你我！”
灵超忽然就止住了挣扎的动作，木子洋捂着他嘴巴的手，感受到了一股温热的湿意。
木子洋触电般松开了手。
灵超眼睛通红，有眼泪正沿着他脸颊往下滑落。
“怎么就哭了？小弟，你别哭啊……”木子洋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懂怎么哄人的。
灵超拽着他衣角，哭得鼻头都红彤彤的，一边哭还一边抽噎着说话，“……我才不是你弟弟……李振洋，你真的好讨厌啊……”
木子洋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伸手把他捞进怀里，动作极轻的拍抚他的后背，“好好好，不是弟弟，是我家最可爱最好看最帅的小宝贝儿！”
灵超更不乐意了，掐着他腰上的肉用力一揪，“你才可爱！”
木子洋抽了口气，赶紧握住他的手把自己的肉解救出来，“你不可爱，洋哥才可爱，好了吗？”
“哼……”气呼呼的拿鼻孔瞪了木子洋一眼，灵超一头撞进他怀里，把鼻涕眼泪全糊在他白色外套上。
“你要去B市了。”闷闷的声音从胸口响起，木子洋愕然低头，却只能看到灵超毛茸茸的发顶。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灵超抬头，眼圈还红红的，说话也带着鼻音，“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还说我是你的宝贝……”嘴一扁，委屈得又要哭出来。
“别哭！”木子洋捏住他脸颊，不许他哭，“我错了还不成吗？我是想带着你一起去B市来着，我爸妈也都同意了。”
灵超瞪圆了眼睛看他，“带我去B市？”
“嗯，我可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在这边，爷爷奶奶也是要跟我过去的，”见灵超表情呆滞，木子洋捏捏他鼻尖，“怎么？不想去？”
“想去，”灵超有些犹豫，额头抵在他肩上，“但是我不能去。”
“为什么？”
“我们并不是亲兄弟，我凭什么能住进你家里？洋哥，我不想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我会好好护着你，我爸妈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可是洋哥，我不想这样……”
敲门声忽然响起，“宝宝，怎么了？你哥在里面吗？”是奶奶。
灵超深吸了口气，揉了揉还红着的眼睛，“没事儿奶奶，他在呢，我们说会话就休息了。”
“好吧，宝宝，早点睡，木子洋，赶紧出来，别搁这吵你弟弟！”
木子洋对于自家奶奶的偏心早习以为常，应了一声，等奶奶的脚步声走远之后，又要继续劝灵超。
“你先别说话！”灵超堵上他的嘴，急急开口，“先听我说。”
木子洋拉下他的手，对上他圆溜溜的眼，无奈点头。
“我喜欢你。”
灵超缓慢而坚定的把自己藏了许久的心意说出，表情平静得仿佛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
木子洋怔住，似乎没懂他的意思。
“是，喜欢你，想要被你亲吻，想要和你像恋人一样一起生活，想拥有你的一切再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的那种喜欢。”
木子洋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我一点都不想做你弟弟，”手指抚上他微蹙的眉峰，灵超轻笑着，把声音压得极低，“我想睡你啊。”
灵超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被嫌恶的狠狠甩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而木子洋只一副遭了雷劈般的表情，懵了好半天才完整说出一句话来，“可是你还未成年……”
倒是惊到了已经打算破罐破摔的灵超。
“成年就可以睡你了？”
木子洋听了灵超这句惊疑不定的话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灵超已经十七岁了，距成年只有不到两百天的时间。
“我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小弟！！！！”木子洋耳根有一点点红。
“不觉得恶心吗？”灵超把脸凑上去，鼻尖在他嘴角轻轻蹭了蹭，“是不是很后悔认识我啊？”
木子洋呆愣愣看着离自己近得只要稍稍往前倾就能吻住的灵超，心跳如鼓擂。
“你不会也，喜欢我吧？”
耳边剧烈的心脏跳动声让灵超皱着眉开始思考这一答案的可信度。
木子洋也很迷茫，如果和他表白的同性是篮球队那个高壮的胡渣队长，他一定会恶心到想把隔夜的饭都呕出来灌到你家伙嘴里再把他揍一顿，可这表白的人是灵超的话，他不但心里没有任何反感抵触，反而还有些欢喜开心。
“好像是，挺喜欢……”
灵超呆滞，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什么好像是？
然后他试探的在他唇上轻轻的，啄了一口。
“啵唧~”
木子洋脸红透了，耳根也滚烫，说话还不利索了，“你你你，我我我……啊！！”
这略有点傻气的行为让灵超确定了对方的心意，他一直纠结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果然你也是喜欢我的！难怪不让我跟学校的女孩子玩。”
木子洋的视线却集中在了他红嫩的嘴唇上。
“我还真是，意外的幸运呢，洋哥，你说……唔？！”嘴唇被整个含住，毫无技巧的啃噬吸吮，灵超惊得差点抬腿踢出去。
嘴唇被吮得微微有些刺痛，灵超无奈张开嘴，让木子洋循着潜意识攻城略地。
这次亲吻持续了很长时间，第二天早上，灵超的嘴又红又肿，还破了皮。
几天过后，灵超还是跟着木子洋去了B市，毕竟情窦大开了的男人表达感情的方式足够直白，直白到随时随地都能抱着灵超亲个没完没了，两人间莫名其妙的矛盾就这么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我突然觉得，我可真挺幸运的，”B市市中心别墅区C-12栋，圈着灵超窝在懒人沙发里，木子洋亲着他发顶，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有全世界可爱的弟弟，和全世界最爱我的恋人。”
“这会儿不说我早恋了？”灵超掰着他胳膊，“李振洋，我还有197天才成年，麻烦你把你小兄弟稍微收起来一点成不？硌屁股呢[笑]。”
这个秋天，可真是，美好呢[龇牙]！
－－Fireworks 2018.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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